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作品相關 (7)

關燈
經受住了歷州軍百人隊如潮水一般的攻擊,當真是不可思議。

鐵白梨也憑此做了他的上司,但生性豁達的劉達也沒有覺得不服,這就是人家有能耐的地方,而且抓住了難得的機遇。如果換成是自己指揮,恐怕早就亂成一團,讓人貽笑大方了。

以前真是瞧了這幫年輕人,尤其是這鐵白梨,以前怎沒發現他竟有如此鬼谷之才,卻默默地甘心當一個普通的守備軍兵卒。

來到隊伍中,劉達雖心中還有些膈應,但既然燕王已有明旨,他也不得不遵從,否則就是對上官不敬,搞不好要吃官司的。

*v本文*/來自vv/** .G ZB Pi. bsp; Om ,更v新更v快無彈*窗**

28、啟程(一)

看著原本是自己手下的人們以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他。劉達也知道關鍵時候他沒有跟著弟兄們一道上陣同甘共苦,已是落了下乘。如今再加上鐵白梨乘勢上位,今後自己在隊伍中的威勢必定將削弱。

如果再不和他們緩和一下關系,恐怕搞不好今後鷹揚衛中都沒有他的立足之地。跟在他身後的兩個旗估計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一臉堆笑,逢人便誇,心中均是後悔之前怎麽就慫了,若是能一道參加戰陣演武,現在的腰桿必定是挺得老直,哪還需要看著幫家夥的臉色。

劉達走到人群中間,拱手道:“劉某誠心誠意地恭賀各位大勝,運糧隊榮升為燕王賬下鷹揚衛,這可咱們天雄關守備軍一等一的大喜事,要是接下來有機會咱們得好好慶祝慶祝,喝它個三天三夜不醉不歸。天雄關留守的那幫人保不準哭天喊地的羨慕呢。即便是那天雄軍和律武軍又如何能比得上咱們鷹揚衛的名頭呢。”

劉達話音剛落,人們哄得一聲歡呼了起來。

可不是,他們紮紮實實憑著自己的本事做了燕王的中軍大帳護衛,而且燕王還特地為他們賜了軍名,他們再也不會被稱之為什麽守備軍的泥腿,他們現在可是燕王中軍賬下堂堂正正的鷹揚衛護衛。

二狗樂得咧開大嘴,露出潔白的牙齒,“這下,年底俺娘給俺親的事可就是順風順水了,那姑娘們即便是沖著俺們鷹揚衛的名頭,不也得另眼相看吶。”

鐵白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總是記著你那點破事。”

二狗不服道:“這哪叫破事,這可是俺的終身大事。”

林老六不知啥時候晃到了二狗身邊,頂著個紅腫的眼睛,笑瞇瞇道:“二狗,你就放心吧。別天雄關,就算是歷州城,哪家正經人家的姐俺也得給你打聽清楚,讓你娘早點找媒人去道道去。”

二狗一聽,立馬兩眼放光攥著林老六的雙手道:“真的啊,您可真是俺的好六叔哎。”

別的年輕人立馬也坐不住了,紛紛聚到了林老六的身邊,嬉笑喧囂了起來。

剛剛食髓知味的他們,自然是希望家裏的炕頭上能有一個體貼溫柔的妻,滿足他們對家庭的各種遐想和希冀。

鐵白梨笑盈盈地看著那幫年輕人在一塊鬧騰。她也不是沒有註意到劉達過來,雖然早晨之時他還是她的上官,但此刻風水輪流轉,她已被升為總旗,統管整個鷹揚衛了。

她平靜的看著劉達訕訕地走到她面前,她雖是新晉總旗,品級上和劉達相同,但劉達卻歸她轄制,如果劉達是聰明人,他應該知道該怎麽做。

自然燕王已有任命,她也不會客氣,若是再以之前的關系論處,恐怕接下來的隊伍也不好帶,畢竟中軍大帳守衛之責非常重大,哪怕是疏忽了一點,都恐怕會引起燕王和諸將的不滿,不得不心行事才是,因此她的權威必須要早點樹起來才行。

而前任總旗劉達,則是她必須首先要面對的對象。

不過看起來,這大胡還是挺識時務的,省去了她立威的打算。

別人敬她一尺,她回別人一丈。自古做人,便是如此。

果然,劉達肅拜道:“劉某見過鐵總旗,恭賀鐵總旗榮升鷹揚衛掌軍。”

鐵白梨回了個禮道:“劉總旗你客氣了,若不是最初老劉你信任我,現今的局面也不會是這樣。如此來,老劉你也是有識人之明啊。”

劉達呵呵笑道:“鐵總旗哪裏的話,鴻鵠有遠行飛揚之志,又豈是常人所能阻擋的了的。”

鐵白梨淡然道:“老劉笑了,不過既然我軍已是鷹揚衛,演武之後恐怕不日裏就要出征,咱們還得好好思量,切莫將這樣重要的差事辦砸了才好。”

劉達點頭道:“自是如此。鐵總旗您放心,有事您盡管吩咐我老劉去做,俺定然不會拖了鷹揚衛的後腿。”

鐵白梨道:“既如此,老劉你把人集合起來,咱們還是趕緊先回去歇息一下為好,大夥兒早已疲憊不堪了。”

劉達當即拱手道:“劉某領命。”

鐵白梨便站在一邊,看著劉達將眾人招呼在一起,站為松松散散的兩列。

劉達遠遠地看向鐵白梨,神情頗有詢問之意。鐵白梨一看就知道他是想問自己要不要去上兩句。眼見眾人大都累的東倒西歪站立不穩,但想了想,鐵白梨決定還是要講上幾句,否則的話,這幫人恐怕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眼見鐵白梨站到眾人面前,不顧他們的疲累仿佛要長篇大論的樣,二狗就有點不爽,張口就道:“哎,我梨啊,有什麽事能回去再嗎,大夥兒都累死了,都想早點回去休息呢。”

隊伍中其餘人等也紛紛叫道:“是啊,都這麽累了,沒必要再了吧。”

林老六把木棍當做拐杖,身歪歪斜斜道:“大侄,俺們都真心服你,有話回去再也是一樣的。”

註意到劉達在一旁冷冷地旁觀,鐵白梨心知此刻要是退縮順了他們的意,恐怕今後想要再樹立一不二的權威就更加困難了。畢竟以二狗、林老六為首的這幫人,恐怕還沒有真正意識到她的身份轉變,從前可以在一塊毫無顧忌地打鬧笑,但如今她是統管整個鷹揚衛的領軍,她的命令必須所有人都要無條件地執行才行,否則戰場之上,沒有軍紀可言的軍隊必定是最先垮掉的。

雖然此前,她還要稱呼大夥兒為哥哥弟弟叔叔伯伯,但是從現在開始,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她的屬下,在公共場合,卻就只有官與兵的關系。

想到此,鐵白梨冷著臉也不話,眼光只是默默地掃過每一個人的面孔。畢竟鐵白梨剛剛指揮戰陣搏鬥時的餘威還在,大夥兒大多是發發牢騷,卻沒有一個人敢隨便就走出隊列的。

直到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她才道:“都完了吧,我可以了嗎?”

*v本文*/來自vv/** .G ZB Pi. bsp; Om ,更v新更v快無彈*窗**

29、啟程(二)

偌大的演武場此刻只剩下他們孤零零的百餘號人,只有守衛大校場的兵卒們佇立在大門處好奇地註視著這支擊敗了歷州軍百人隊的隊伍。

鐵白梨緊繃著臉,看著眼前似乎隨時快要支撐不住歪歪斜斜的眾人們,隨便點了一個耷拉著腦袋的年輕兵卒。

“你,我們現如今的名號是什麽?”

那位年輕人懶散地打了個哈欠,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天雄關守備……”

了一半,他似乎覺得不對,連忙改口道:“現在俺們改名為鷹揚衛了。”

鐵白梨又指向了另一個兵卒,問了同樣的問題。

這次的回答快捷了許多,“鷹揚衛。”

鐵白梨朗聲道:“不錯,我們是鷹揚衛,已經再也不是天雄關守備軍了。”

二狗見狀,不由得聲嘟囔著,“俺們都知道啊,這還用再嗎。”

鐵白梨仿佛聽到了一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可是,我們現在這麽多人站立在此地,東倒西歪、士氣頹喪,有哪一點像是守衛中軍大帳的精銳鷹揚衛了,我看在你們骨裏的還是那爛泥扶不上墻的守備軍。”

眼見有些人的表情開始松動了,鐵白梨鏗鏘有力地繼續道:“弟兄們,咱們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拼了老命才奪得這個名號,如果咱們就這種狀態走出去,別是讓友軍看到了,就算是讓街坊上的大爺大媽們瞅到了,他們也會鄙視咱們,就咱們這拉稀一般的熊樣,怎麽配得起鷹揚衛這個名號呢。如果你們堅持這般造型,那咱們幹脆趁早將那名號還回去,咱們丟不起這人。”

此話一出,大多數人頓時顫了一下,終於依稀明白為什麽鐵白梨為堅持將他們留下來上這麽一番話。沒錯,以現在他們大多數人的模樣和舉止,別人哪裏會將他們與“鷹揚衛”這般威武雄壯的名號掛起鉤來,估計還會諷刺他們是剛當上守備軍的泥腿。這可是他們拼了命換來的名號,又怎麽這麽輕易將其丟棄呢。

林老六砸吧著嘴巴,猛地一拍大腿道,“鐵總旗得在理,俺們可不想再像以前那麽窩窩囊囊地活下去,既然上天給我們這次機會,即便是血戰疆場馬革裹屍又有何妨。”

他“啪”的一下扔掉手中的棍,沖著白梨吼道:“鐵總旗,你就怎麽辦吧,俺們聽你的。”

林老六的話語間,已經不由自主的將鐵白梨置於統領的位置了,之前“大侄”那三個字,即便是話已到嘴頭,卻無論如何也喊不出來。

他終於意識到,眼前的鐵白梨已和以前是真的不一樣了。

林老六的話得到了很多人的響應,即便是二狗,也似乎有點明白了。

平日裏就屬他與鐵白梨關系最鐵,待在一起的時間也最長,但這次,他頭一次註視著眼前的白梨有了一種陌生的感覺。

或許,現如今,兩人之間再也不能回到從前了吧。

不知為什麽,他很少打轉的腦裏竟浮現出這樣的念頭。

“弟兄們,雖然咱們的陋習和行軍時的孤僻動作不能一下就糾正過來,但是,咱們的精氣神兒一定得振奮昂揚起來,即便是再苦再累也不能讓人看出一丁點兒,咱們可是代表著鷹揚衛,每一個人都是其中的一份,哪怕就一個人沒做好,都會毀了鷹揚衛的名聲。咱們就要讓那些手下敗將看看,敗給咱們那是理所應當的。”鐵白梨趁熱打鐵道。

鐵白梨這番話一完,眾人的脊梁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起來,是的,大校場的守衛兵卒還在看著他們呢,他們可不願意這支剛剛就成立的鷹揚衛就蒙上糟糕的名聲。

“好,就是這樣,回去的路不長,我希望咱們所有的兄弟們都能打起精神來,讓路上經過的漂亮媳婦姑娘們都好好看看,這就是鷹揚衛的男人,沒有一個是慫包。”

“好嘞!”這回估計是二狗叫得最響了。

見已經達到目的,鐵白梨也不再戀戰,而是吩咐劉達道:“就勞煩老劉帶隊了。”

雖已經默認接受鐵白梨的指揮,但劉達承認,剛剛還是有一點看戲的心態在裏面,他的內心也有種蠢蠢欲動,希望鐵白梨搞不定他們而求助自己出手,這樣一來,不定他能在權威上壓過鐵白梨一頭。

可是令他驚訝的是,鐵白梨隨隨便便幾番話語下來,就讓原本士氣低落作風散漫的眾人一下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差距,並去努力改正表現自己了。

不得不,鐵白梨這一點絲毫不像初出茅廬的年輕人,仿佛天生就是為領導者而生,即便是剛剛提拔為總旗,面對眾人都能侃侃而談,一點都不怯場。鐵白梨的這般氣勢讓他逐漸淡去了爭權奪利的心思,恐怕在鷹揚衛好好管好自己的差事,將來才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於是面對鐵白梨的命令,劉達絲毫不敢懈怠。

他急跨幾步站到隊伍前,賣力吆喝道:“弟兄們,咱們按照鐵總旗的要求,打起精神來,好好走一遭,讓那幫不服俺們的人看看,鷹揚衛的精氣神就是比他們牛氣。”

眾人又是一陣呼號熱切地響應。

隊伍在劉達的帶領下,邁著整齊的步伐,呼喊著響徹天際的號,往宿營地開拔了。

鐵白梨跟在隊伍的後面,不緊不慢的走著。

現在她才有空思索著今天的一切,昨日裏剛剛見到燕王,仿佛是在外出行剛剛回府的樣,怎麽今天就要校場演武,點兵出征了。

不過,以自己目前的職位,恐怕還不能知道其中的內幕,或許等到真正開始履行鷹揚衛的職責之時,這未知的一切才會水落石出吧。

而且今日她僥幸過關,也與師父往日裏的悉心教導是分不開的。自從前段時間在天雄關見到他之後,至今沒有他的消息。不過目前至少她已經知道了是刑部和天龍劍莊的人要對她本人不利,難不成這就是師父所的線索嗎。

對了,還有那把落泉寶劍,下次再要見到師父,還是將這把外貌特征過於明顯的神兵還給他吧,就憑她這身板,若是真有高手覬覦這把寶劍,她還真不敢保證能將其護住,畢竟是師父之物,她可不願別人搶了去。

*v本文*/來自vv/** .G ZB Pi. bsp; Om ,更v新更v快無彈*窗**

30、啟程(三)

當鐵白梨一行回到宿營地之後,行軍時一直竭力挺直腰桿的眾人們便再也支持不住,草草吃了點幹糧當做晚飯便倒頭睡去。鐵白梨也是如此,當她一覺醒來之時,竟然已是深夜,她伸了伸懶腰,感覺精力已然恢覆了大半。

而其餘大多數人依然像死豬似的躺倒在排房中呼呼大睡,擺出一副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的十足架勢。

見眾人如此疲倦,鐵白梨也不好再打擾,而是悄悄地走出了屋外。

此時天色全黑,繁星點點、銀河浩瀚,顯得整個夜空無比的安寧與寂靜。

鐵白梨獨自漫步到營地內的一個山坡上,找了一塊平整的地面躺了下去,視野裏滿是璀璨閃亮,悠遠神秘的星空,她一時竟然看的癡了。

不知過了多久,半夢半醒中的她猛地一個激靈,忽然想到隊伍休息前她竟然連一個崗哨都沒有布置,這萬一半夜裏有什麽變故,那可不得出大事了。她後悔的錘了一下大腿,畢竟是新手,很多細節都全然沒有考慮到。

不行,得趕緊回去安排人手值夜,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她剛想爬起身,卻出人意料地聽到不遠處竟傳來很多細微的悉悉索索的聲音。

她急忙伏地身,心翼翼地往山坡的最高處匍匐爬去。

可是這一看不打緊,鐵白梨的心仿佛就要跳出了胸膛一般,只見在皎潔的月光下,隱約有十餘個黑衣人,正從各個方位向他們住宿的排房潛行,他們的手裏都拿著一把短的明晃晃的匕首,肯定是要意欲圖謀不軌。

這可如何是好。鐵白梨無比糾結,如果此時大聲警告,這幫窮兇極惡之徒既然趕來這裏,那麽定不會輕易退縮善罷甘休,一旦他們沖入排房對熟睡的眾人亂砍亂殺,在人們能反應過來之前,至少得死上十幾條人命。

鐵白梨一咬牙,如同獵豹一般快速從山坡上竄了下來,卻又腳步輕盈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此時黑衣人們已經非常接近排房了。

鐵白梨當即從外圍繞了個圈,從另一個方向翻了好幾個滾,才背靠著排房的墻壁,萬幸沒有被那十幾個黑衣人所發現。

她冷眼看向離她最近的一個中等身材的黑衣人,只見他半蹲在地上,警醒的看向周圍還沒有行動,似乎在等什麽號令似的。

鐵白梨當機立斷,貓著身偷偷地靠近他,並抽出了通體碧綠的落泉劍。

她的腳步是如此輕盈,當那黑衣人直覺感到有些不對正欲回頭之時,冰冷的落泉劍已經橫在他的脖上,那麽輕輕一拉,黑衣人當即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便歪倒在地面上,去往了極樂世界。

鐵白梨將他的屍體拉到一個隱蔽的角落裏,將他的外衣給扒拉了下來,不顧上面沾著血漬迅速套到了自己身上。

在黑衣的掩護之下,她又順利地解決了兩個離她最近的黑衣人。

就在她準備朝下一個目標動手的時候,兩個巡夜的士兵提著燈籠竟大搖大擺地往排房這裏走來。

借助著閃耀跳動的火光,鐵白梨忽的驚出一身冷汗,因為那兩名士兵她並不認識,即便是糧倉的巡邏士兵,又怎麽會跑到排房這裏來呢,這分明不符合常理。

其中一個士兵一邊走一邊吆喝道:“秋高氣爽天氣幹燥,這麽大的糧倉就怕火啊。”

另一個士兵搭腔道:“可不是嘛,這個天,只要有一點火星,燒起來了都不好收拾。”

著著,這二人卻又回轉了過去。

仿佛像是走錯路了一般。

鐵白梨疑慮頓生,急忙看向剩餘的那些黑衣人。

只見他們紛紛從懷裏掏出一個陶瓷瓶,將瓶內的液體灑到了茅草屋頂上,繼而又掏出火折,星星點點的火光在夜裏是那麽醒目耀眼。

鐵白梨一下就頭皮發麻,心生恐懼,這幫該死的家夥原來竟是動的這個主意。

他們想讓這支剛剛成立的鷹揚衛全部葬身於火海之中,當真是毫無人性歹毒之至。

就在她準備大聲叫喊,做了最壞的打算之時,遠處竟響起了她熟悉的破鑼聲。

“起床集合起床集合啦!”原是劉達麾下的一旗,一邊敲著鑼一邊賣力地喊著。

另一個旗也遠遠地蹲在地上,將雙手擺成喇叭狀,用力喊道:“有夜宵吃啦,兄弟們都快起來。”

這般嘈雜的鑼聲在寂靜的夜裏是如此響亮,只是短短的功夫,大部分人便被驚醒,罵罵咧咧的很是不爽。

鐵白梨也不再懼怕暴露身形,而是趁著黑衣人遭此變故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功夫,施展出全力進行攻擊,綠瑩瑩的刀光閃過,又一個黑衣人倒在了她銳利的刀鋒之下。

黑衣人頭領當即道:“放火!”

剩餘的黑衣人不再遲疑,而是迅速將火折丟在了火油之上,火苗騰地一下就升了起來。畢竟是茅草堆成的屋頂,再加之連日裏天幹物燥,遇火即燃,只是片刻功夫,整個屋頂便全部熊熊燃燒了起來,火勢還在快速往下蔓延。

幸虧人們提前一步醒來,見屋頂突然著火,自是大呼叫的往外逃竄。

還有幾個睡的迷迷糊糊的家夥,頓時被旁人一腳踹到了地上,頂著頭上不斷下落的火星,連滾帶爬地沖出了熊熊燃燒的排房。

鐵白梨一把扯掉剛剛用來偽裝的黑色面巾,沖著人群吼道,“拿起家夥,把這些人給我堵起來。”

黑衣人們一丟下火折便開始往外逃竄,怎奈還有一兩個腿腳慢的,立刻被人們圍在了中間一頓痛打,動彈不得。可當人們揭開他的蒙面之後,卻發現他早已服毒自殺,七竅流血而亡。

而就在這時,不遠處的糧倉也紛紛升騰起火焰。

半個夜空都被映得透亮。

眾人手忙腳亂的跑到水井旁,找了些接水的工具。更有腦筋聰明之人,想到這麽大的一個糧倉,平時肯定必備了一些滅火的工具。故而直奔倉庫,將門踹開後,發現裏面有好幾個常備著的水龍。

加之糧倉的守備軍也倉皇從夢中驚醒,和鷹揚衛的人一起忙活著撲救起來。

不過幸好著火點不多,一個時辰過後,基本已經大火撲滅。只是原本鷹揚衛居住的那幾排房屋已是被燒得精光,只剩下茅草的灰燼黑漆漆的鋪在地上,可以想象之前的火勢有多麽熾烈。

*v本文*/來自vv/** .G ZB Pi. bsp; Om ,更v新更v快無彈*窗**

31、啟程(四)

看著跪在自己身前黑壓壓的十餘個的頭領,鐵白梨心挪動了一下身姿,躲在了一個看起來塊頭稍大的副將身後,確信燕王看不到自己,這才輕呼一口氣。

她擦了擦由於救火在臉蛋上留下的黑色木炭燒灼痕跡,想要顯得不是那麽太狼狽。自從夜裏出現火情之後,她一直都沒有合眼,早上坐下來剛想吃點東西歇一歇,卻沒料到傳令兵已經到了,都沒來得及洗臉,便一溜煙地被燕王召喚至此地。沒料到卻看到如此壯觀的場景,就連趙吳兩位總兵也是心翼翼地半跪在燕王身前。

她仔細打量了一下書房裏的陳設,端的是奢華內斂,品味十足。

當頭是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那一邊設著鬥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的白菊。西墻上當中掛著一大幅前朝寧大家的《江南煙雨圖》,左右掛著一副對聯,乃是當朝長公主的墨跡,其詞雲:日暮長江裏,相邀歸渡頭;落花如有意,來去逐船流。案上設著大鼎。左邊紫檀架上放著一個大觀窯的大盤,盤內盛著數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東邊裏間設著臥榻,蔥綠雙繡花卉草蟲的紗帳懸在入口處,隨著清風微微飄蕩。

燕王端坐在紅木鏤空雕刻的太師椅上,端著茶碗,輕輕地吹著上頭的熱氣。孤傲的眼睛仿佛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烏黑的頭發散在耳邊,胸前錦衣的配飾發出幽藍的光芒。他的身邊始終圍繞著一股冰涼的氣息,越靠近他的人越感到渾身一陣冰冷。

整個書房之內安靜的能聽清楚窗外嘰嘰喳喳的鳥叫聲,但燕王就是始終在輕輕地喝著茶水,沒有開口話。

但是熟悉燕王的人都知道,燕王越是這樣平靜仿若無事,他處置起人來就更加嚴厲和無情。

終於,擔任守衛糧倉之職的某副千戶受不住此等煎熬,終於趴下身來連聲叫道:“卑職有罪卑職有罪!”

燕王正眼都沒瞧他一下,依然不緊不慢地品著茶水。

這一下,又有好幾個感覺自己負有連帶責任的官員扛不住向燕王磕頭請罪。

直到這時,燕王才緩緩放下茶杯,冷聲道:“大軍即將出征,可讓孤萬萬沒有料到的是,軍中首要之糧食輜重,竟遭敵奸細縱火襲擊。可是直到天明,除了中軍護衛鷹揚衛斬殺的那幾個人之外,城防軍楞是沒有抓到一個奸細,難不成我歷州軍都是紙糊的嗎?”

城防軍某副將連忙叩首道:“殿下,自事態緊急以來,城門緊閉,且卑職已在城中各要道處布下攔防,對過往之人進行盤查,並著重對閑雜人等聚集之處逐一檢查,爭取早日抓捕到縱火之人。”

燕王瞇著眼,不置可否。

趙和堂見書房之內重新陷入僵局,摸著光頭打岔道:“殿下,雖昨日夜裏突遭大火,但也有不幸中的萬幸,除了幾間房屋被燒毀之外,糧倉內的物資五停也只折了一停,足夠我軍出征之用。更何況我軍也無一人傷亡。”

吳永接口道:“是啊殿下,在這裏卑職還要恭喜殿下昨日裏慧眼如炬,挑得如此強軍。正是那鷹揚衛頭一個發現糧倉著火,配合糧倉守軍積極撲救滅火,這才將損失將至最低。卑職在這裏還要為鷹揚衛請功。”

鐵白梨蹲在最後,冷不丁突然聽到前面有人提到自己,連忙將身擺正,裝作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

果然,燕王的目光頓時就看了過來。

“鐵總旗你起來吧,把當時的情形仔仔細細地給孤一遍。”

“是,殿下。”

鐵白梨站起身,忍不住把已經快要蹲麻的雙腳好好活動了一下,看到眾人都以異樣的眼光看向自己,這才醒悟到自己是失禮了。

她連忙施禮道:“卑職這就。”

“昨日淩晨,卑職半夜裏出去查崗,可就在這時,卑職忽的察覺竟有人闖入糧倉營地意欲圖謀不軌,幸虧他們只有少數人到達了貯藏糧食的房屋便被卑職發現,卑職當即命令鷹揚衛全部起身抓捕那些奸細,卻沒料到他們逃跑之前竟然將房屋點著,鷹揚衛截殺了幾人,也逮住了一個活口,只可惜,這些奸細口中竟含有毒藥自殺身亡,卑職不知情,所以沒能攔得住。”

“那幾具屍體我已命人交給了城防軍,有仵作進行檢驗,或許能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燕王沈著臉道:“恩,昨日之事鷹揚衛應是諸軍之中表現最佳的。諸將聽令!糧庫守備罰俸兩個月,城防、巡營等諸將罰俸一月。鷹揚衛賞銀百兩以示嘉獎。”

無論受罰還是受賞之人皆拜倒,口呼道,“謝殿下!”

鐵白梨其實內心跟明鏡似的,雖然口頭上如此匯報是不想事態朝她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還不如就順著眾人的猜想順水推舟。他們以為是蠻族胡人派來的奸細,焚燒糧倉是為了拖延或是粉碎燕王的出征計劃。

實則並不是這樣,糧倉那裏的著火點應是為了混淆視聽,掩蓋他們的真正目的。

因為他們的目標本來就是鷹揚衛。

鐵白梨實在是想不出,頭天上午還是天雄關運糧隊的他們,怎麽會引起某些人的殺機了呢。

亦或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讓刑部緝捕司和天龍劍莊的人鋌而走險?

可是那鐵三柱按道理還被關在燕王府中,又如何參與這樣的大案呢。

鐵白梨暫時按捺下心中的疑惑,與眾人一道退出了書房。

剛出了房門,就見趙和堂與吳永二人微笑的看著她。

鐵白梨連忙拱手致謝道:“謝謝兩位大人擡舉,卑職在這裏謝過。”

吳永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不必多謝,都是在燕王殿下手底下當差,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趙和堂也笑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哈哈。”

鐵白梨看著兩位總兵遠去,有些發楞,不知為何這倆人對於品級和官職差他們太多的自己為何這麽客氣。

*v本文*/來自vv/** .G ZB Pi. bsp; Om ,更v新更v快無彈*窗**

32、啟程(五)

書房內已經人走一空,燕王依舊靜靜地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安然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問道:“景同,你覺得孤方才的處置如何?”

一直侍立在燕王身旁的秦景同斟酌了半刻才道:“屬下認為再恰當不過了。”

“哦?怎麽。”

“我軍即將出征,出了天雄關便是渺無人煙的蠻荒之地,運送糧草輜重乃是重中之重,糧倉的守備軍自然是要隨軍押送糧草的。而那城防軍擔負著我軍出征後歷州城的日常衛戍工作,若是大軍在前方,而後方不穩的話,軍心一旦動搖便一發不可收拾。故而殿下只是責罰了他們的俸祿,為的就是讓他們時刻警醒而又不至於心生怨氣。所以屬下認為此番處置恰到好處。”

沒了旁人在場,燕王似乎也顯得沒那麽冷寂難以靠近,聽完他的一番話後,微微點頭道,“景同真乃吾之良將也。”

秦景同連忙拱手道:“殿下謬讚了。屬下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燕王道:“恩,通知下去,我軍出征的日不能因此事而延誤,還是按照原定方案,明日早飯後出發。”

秦景同道:“屬下明白,守衛中軍大帳的鷹揚衛是否今日裏宣他們進駐燕王府,以方便他們盡早進入情況。”

燕王沈:“也好,你派人去辦吧。”

糧倉營地內,忙活了一晚上的鷹揚衛士兵們大都滿臉黑漬的躺倒在地上,打著呼嚕沈沈睡去,也有少部分人背靠著燒得只剩半截的木樁,口口地啃著幹糧。

鐵白梨回到營地後,頭一件事就是找到躺倒在地上正在休息的劉達,當著他的面,向他鞠了一個躬,道:“老劉,你昨日夜裏可是救了咱們所有兄弟的命啊。”

劉達忙爬起身將鐵白梨扶起,忙道:“鐵總旗哪裏的話,這都是咱們朝夕相處的兄弟,劉某多做一點又有何妨。再者,劉某有能力為鐵總旗分憂,也是俺的福分。”

原來昨日鷹揚衛帶隊返回之後,大夥兒人困馬乏,回到宿營地便草草睡去。鐵白梨由於初任總旗,也沒有想到需及時安排值夜。劉達思來想去,決定還是讓他麾下的那兩個旗和他一道在宿營地入口處的瞭望臺上值夜,較為妥當。

起初黑衣人剛潛入進來的時候,他們也並沒有發現,畢竟已是深更半夜,三人皆是昏昏欲睡、半夢半醒,後來有兩個詭異的巡邏士兵進入營地後,劉達方才發現不妥,他急忙叫醒那倆旗,並吩咐道,一旦發現有緊急情況,立即敲鑼提醒,無論喊什麽話,只要能把弟兄們叫醒即可,他先悄悄地到糧倉旁的歷州守備軍大營呼救去。

這也是後來為什麽救火那麽迅速的原因。

看著眼前一臉滄桑的大胡,鐵白梨笑道:“鷹揚衛這次受到燕王讚許,並賞紋銀百兩,我就做個主,賞劉總旗和您的那兩位兄弟每人紋銀十兩,剩下的弟兄們分一分,權當半夜裏救火的補貼了。”

劉達連忙推辭道,“這哪裏使得,鐵總旗您做得比我們多多了,劉某今早上才得知,有好幾個奸細都是悄無聲息的死在您的刀下,否則的話,夜裏的動亂肯定要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